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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人”與“作家”之間的秘密(路內)

    http://www.longdeke.com 2013年09月04日09:29 來源:中國作家網 路 內

      在我迄今長達7年的寫作生涯中,最不滿意的倒不是寫作本身,而是隨之而來的身份符號。其一是我經常被誤認為是個“工人作家”——眾所周知,這很老派。我在不同的場合多次解釋過,自己在“工人”和“作家”的身份之間曾經有12年的廣告公司從業經歷,至少有10年我是在一流公司度過的,那鬼地方既冷血又繁忙,我一直做到創意總監和首席提案手(文學界的人不太知道這兩個職務的重要性,反正我也無所謂啦),直到自己干不動。

      我一直以為身份符號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作品本身。后來才逐漸明白,這是一句鬼話,任何有分量的評論都是從作家的生平研究開始的,作品本身很輕,被曲解的可能性很大,甚至有可能被套用。連同我這個作家身份,也在某種概念之下存在著。

      2006年我打算寫《少年巴比倫》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書商,此公力勸我寫一個關于都市廣告人的小說。我呢,很不爭氣,只想寫寫自己經歷過的工廠。過了一些年,我出版了3部小說,又遇到這個人,他又勸我寫個“所有人都愛看的小說”。我都快笑出來了,就我個人的經驗來說,這事似乎很難。廣告學認為,很難找到一個產品是適合所有人的,只有那些定位清晰的牌子才能成功。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倒成了一個投機取巧的商人,而那位書商則有著遠大的文學理想。

      我被定位成一個“青春寫作”作家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我40歲了,還得吃這口冷飯,一點勁兒都沒有。“追隨三部曲”是我計劃中的超長小說,它包括《少年巴比倫》(2006年)、《追隨她的旅程》(2007年)和已經完成的《天使墜落在哪里》(2013年),它被我設計在一個叫做“戴城”的地方,從1990年到1998年的漫長時間,庶幾跨越了整個90年代。這座虛構的城市有著2500年的歷史,它最初是一個無聊的縣級市,同時又變身為國營企業林立的衰敗的地級市,最后它成為一個有著新興開發區的淘金之地。主人公在這里從17歲活到26歲,從技校生(或重點中學高中生)成長為推銷員、高級白領(他們其實并不無聊,而是一群在形式上極其上進的人)。直到最后一部小說的結尾,我覺得它圖窮匕見,講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它和“成長”、“青春”的關系不大,是一個比較意味深長的、現實版的寓言。

      《云中人》(2010年)是一個莫比烏斯環式的謀殺故事,它大概采用了齊澤克對應拉康的一些哲學分析,但因我不幸將故事設計在一群應屆大學畢業生中間,它看起來又顯得帶有“青春”的痕跡了。國內的評論家,對齊澤克、拉康、希區柯克這些人不是很熟悉。至今我仍然認為,《云中人》是一個難寫的小說,假如它是個中篇,問題會好解決得多,但它陷于長篇的格局中,本身的重量使文本在崩潰的臨界點上搖擺。有人對此給予惡評,我覺得很正常。這個小說所談論的恰恰就是“崩潰”。

      《花街往事》(2012年)倒是一個故事脈絡清晰的小說,它講一個家庭和一個殘疾歪頭的經歷,一部分的年代風尚,一部分兒童和少年視角,一部分則類似情史。它是由8個中短篇所結合成的長篇小說,也有人說它不是長篇小說,我想,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我是個對小說趣味特別挑剔的人。這話說出來沒意思,只能默默挑剔了。作家身份(或者說是它作為一個符號的存在)我也不滿意,忍受下去恐怕是惟一的辦法。回到文章的開頭,在“工人”和“作家”之間究竟有多少是被隱沒在闡釋之中,被歷史踩得粉碎的,被自身所創作的文本而殺戮的,恐怕是每一個作家都要面對的困惑。有人安心于此,我卻覺得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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