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旬文化老人黃永玉80萬字的長篇小說《無愁河的浪蕩漢子·朱雀城》日前在中國國家博物館首發。這部小說按照一個孩子張旭子生長的自然節律和時序,描寫與他生命成長息息相關的這座朱雀城里的風土人情。作者將一種莊嚴的生活邏輯賦予其中,描繪人和城的相互依屬關系。
首部寫到主人公12歲
上世紀40年代,黃永玉就曾經動筆寫作一部取材于家鄉鳳凰的人與事的長篇小說,但未能如愿完稿;經過抗戰、建國、“文革”、改革開放,素材醞釀了60余年,終于再度動筆。從2009年起,《無愁河的浪蕩漢子》在文學雙月刊《收獲》上以專欄形式發表,每篇2-4萬字,迄今已連載23期。“基本上沒有脫過稿。”《收獲》編輯王繼軍說,雜志社每次收到黃永玉的稿件,都是一份鋼筆手書原稿的復印件和一份依據手稿謄清的電子文檔,還有老先生親手繪制的插圖。黃永玉的創作力之旺盛與綿長,令后生佩服不已。
黃永玉在小說首發式上說,這部小說飽含他各種各樣的眷戀、愛、傷心、懷念,一些追悼,還有很多甜蜜。“鳳凰是一個溫馨的故土,包括很多復雜的感情,尤其是老年人回憶當年的那些東西”,“鳳凰人的脾氣很不一樣,講理的時候很講道理,不講理的時候,人家以為是編出來的故事”。在這樣一個特別的地方,他從小熟悉的一些細微東西,不寫出來好像可惜了。直到現在,黃永玉晚上睡不著了,就想還有什么東西沒有寫上去。“我從各個方面來寫它,盡量不要落下什么東西。至于做歷史的歸納,那讓讀者去研究考慮,或者來批評它。”因此,80萬字的《無愁河的浪蕩漢子·朱雀城》才寫到主人公張旭子12歲,是該系列長篇小說的第一部,黃永玉接下來還要用5年時間寫第二部,95歲到100歲之間寫第三部,“寫到‘文化大革命’結束,也就是從干校回來的時候”。
想到什么就寫什么
這部長篇小說的寫法別具一格,輕靈跳動,散漫傳神。該書的出版方人民文學出版社的管士光說:“讀《無愁河的浪蕩漢子》會讓人自然地聯想到沈從文先生和他描寫故鄉湘西鳳凰的系列文學作品。沈從文是在北平寫文章為生時的張旭子的原型。無論是從血緣上說,還是從文學關系上看,二者都是有淵源的。小說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有數十位,看看主要人物表有90個之多,除了主人公的直系親屬,從這座城的實權人物到江湖老大,各個行業,多種民族,形形色色,性格色彩豐富,行為方式各異。有一種古老的教育培養,作為朱雀城的底色而形成莊嚴的人文秩序。”
黃永玉說:“我也沒有提綱,我想到什么就寫什么。這么寫的方法可能也有點意識流的。”“畫畫和寫文章,對我來講,都沒有受過訓練。沒有受過訓練有它的缺點,缺點恰好成為風格。我沒有嚴格管我的老師,所以比較自在。畫也不會影響文學,文學也不會影響畫。想怎么寫就怎么寫,有時候一天可以寫七八張紙,有時候才想了一句,那一句搞來搞去搞不清楚,要搞很久。”
文學在樂器里是鋼琴
黃永玉將文學視為自己最傾心的“行當”,從事文學創作長達70余年。詩歌、散文、雜文、小說諸種體裁均有佳作。先后出版《永玉六記》、《比我老的老頭》等作品。他說,對生活,對寫作,基本態度就是講家常話,表現最本質的細節,貼著老百姓的耳朵邊說話。
黃永玉將文學比作樂器里的鋼琴。“它全面,表現什么都可以。文學形式又這么多樣,這么有意思,這么細致,就像跟好朋友聊天一樣。我寫到得意的時候,自己會哈哈大笑。我畫畫沒有笑過,這有什么好笑?”
此外,記者獲悉,“我的文學行當”黃永玉90作品匯展將于10月18日至31日在上海圖書館舉行。巴金故居常務副館長周立民告訴記者,這是一個極有意思的展覽,以黃永玉的文學創作為線索,匯聚他的各種藝術作品,僅他為《無愁河的浪蕩漢子·朱雀城》繪制的插圖就收入50多幅。屆時還會舉辦黃永玉作品朗誦會和讀者見面會。(本報首席記者 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