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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我的名字里有個“巖”字的緣故,骨子里便對青山產(chǎn)生了一種依戀。我像個山的信徒迢迢千里捧著我的虔誠朝拜過祖國無數(shù)的名山大川,只要一撲進山的懷抱,我的眼睛便濕潤起來,心也鮮活起來,我的靈魂終于走入歸附。
22年前,我應(yīng)總后宣傳部之邀采訪戍邊軍人,在14個可供選擇的采訪地點里,我毫不猶豫地把視點瞄到了昆侖山。我選擇冬天上線,為了親眼看一看昆侖山在嚴冬時的臉頰。我走的是昆侖山南緣那條神奇的天路,逐個兵站、泵站采訪,由青海至西藏,從格爾木翻越海拔5300米的唐古拉山巔抵達拉薩。22年后的今天,我應(yīng)北京文聯(lián)及北京援疆和田指揮部之邀采訪援疆人,又一次見到了昆侖山,這回也是在冬天出發(fā),由新疆進入,來到了昆侖山北麓。
莽莽昆侖橫空出世,是萬山之祖,冰山之父,是滋養(yǎng)中華文明的江河的源頭。我徘徊在昆侖山腳下,只見赭石色的巖石赤條條地裸露著,幾蓬黃褐色的駱駝草從石頭縫里頑強地探出頭來。昆侖山的額頭常年白雪皚皚,白雪融化后澆灌著腳下渾厚的土地。昆侖山生長著世界上價值連城的礦脈,山崩地裂后滾落到山腳,經(jīng)過河水的沖刷、生命的裂變,誕生了世界上最珍貴的玉石——和田羊脂玉。
我癡癡地凝視著昆侖山,在和昆侖目光的相撞中,我吮吸到了人與大自然親和的力;我靜靜地諦聽著昆侖山,在和昆侖韻律的變奏中,我感受到了人與大自然對抗的力。
昆侖山叛逆了平地,在沉默中悄悄地長高,而沉默也是一種力量;昆侖山回報了平地,在凝滯中投下了參差的影子,于是,大地失去了平庸,而參差卻是一種奇美。
北京援疆和田指揮部的窗戶與昆侖山近在咫尺,我每天都要與她深情凝望,又見昆侖,感慨萬千。22年整整是兩代人,這兩代人的共同點是年輕,熱愛祖國,充滿激情,富有朝氣,好學(xué)上進,具有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奉獻、特別能戰(zhàn)斗的精神。
北京人在和田,不是426名援疆干部在單打獨斗,他們的辛勤汗水只是北京援疆的一個縮影,在援疆人的身后,屹立著2000萬北京人民這個堅強后盾。多年來,在北京市委、市政府的領(lǐng)導(dǎo)下,前方后方互動,才有了今天燦爛奪目的援疆成果。
新一輪援疆工作啟動以來,北京市對口支援和田累計完成投資達49.11億元,著力惠民,使和田各族人民的生活上了一個大臺階。
4年來我四下和田進行田野調(diào)查,每年在那里住一段時間,累計待了半年,與昆侖山朝夕相伴,與援疆人同吃、同住、同勞動,度過了夏天、秋天和冬天。我愛昆侖山,更愛昆侖山腳下的援疆人。昆侖山可以作證: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來自北京的援疆人,他們努力踐行“北京精神”,以高度的政治責(zé)任感和強烈的事業(yè)心,奮斗在和田改革、發(fā)展、穩(wěn)定的各條戰(zhàn)線上,把辛勤汗水灑在了茫茫戈壁,他們將滿腔熱血輸送到遙遠的邊疆,像昆侖小草那樣展現(xiàn)著頑強的生命力,在昆侖山旁創(chuàng)造沸騰的新生活。新疆因為有了援疆人而更加美麗富饒,和田因為有了援疆人而更加壯麗輝煌。
(《西望胡楊》 孫晶巖 著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